清明節聯想懷念故友
往年的清明節常常是“清明時節雨紛紛，路上行上欲斷魂”，但今年的此時此刻是陽光燦爛的好天氣，最適合踏青郊游了。恰好有位老同學打電話來要我出去散散心，到他家去品味一下珍藏十年的法國酒。我答應了，辦完了事，還不到十點鐘，我就出發找他去了。
戶外是春和景明，綠草如茵。真是春季里來百花開。然而，“天若有情天亦老！”到了秋天，那些樹上的葉子也漸漸地抹上了一層淡紅色，然后幽幽地隨風飄落。人生不正如一棵樹上開出的花朵嗎？有些人在生命的盛年可享受到收獲的喜悅，紅光萬丈，但有人一生只能結出發育不全的無花果，人去樓空。一生中只配飽嘗可愛的瑣事。誰也不能違背大自然的恩賜，春去秋來，生活總是消費在一張張枯燥無味的日歷里。“多情應笑我”，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一位英年早逝的良師益友來了！他也是我1965年上山下鄉時的戰友。多年失去聯系，前年才得知他于六年前因患上不治之癥作古了。他的一生是凄美的人生，很值得我懷念。
他名字叫天然，比我大六、七歲，還當過我初中時的化學老師。因家庭出身屬黑五類之家，在1963年就被學校清除了。65年與高中畢業的我一起上山下鄉來閩北山區干革命來了。他多才多藝，詩畫琴棋無一不通。可算為我人生路上的啟蒙先生。在閩北那窮山惡水八年戰天斗地的期間，我們倆分配在不同的生產隊落戶，但常常互訪。他在音樂方面的造詣很高，受他的感染與影響，我才學會了二胡、笛子等樂器的演奏法。但與他是沒法比的，他能把二胡獨奏曲《山村變了樣》處理得出神入化，如歌如訴地充滿了人情味，其中的一段小快板，他用快弓加跳弓技法使節奏活躍奔放，那動人的心弦如“大珠小珠落玉盤”！到了華彩樂段，真令人陶醉于“此曲只應天上有”的幻夢中！這一切至今都銘刻在我的腦海中。當時縣歌劇團看中了他，但查到他的檔案中有“父親是大地主，土改時被人民政府鎮壓。”就不敢錄用他了，這在當時“階級斗爭為綱”的年代是再正常也不過了。
由于出身問題，盡管在中學時代學業優秀，也無法進入高等院校學習。他當過幾所學校的代課教師。生活飽經坎坷磨難，這一切反而煅造出他一顆溫潤柔軟的紅心。他常說“萬般皆由命，半點不由人”。他樂于享受那屬于自己的'淳樸美麗的人生。40歲那年也是進入了不惑之年，與大山里一位浙江來種香菇的女人成了家。開始過著“采菊東籬下，悠然見南山”的飄逸的生活。
自從我于1973年離開了閩北，我們也失去了聯系。據說在文革后他由代課老師轉為民辦教師，后來也轉正成中學教師，還當過校長。成為縣級的先進教師，于80年代參加過全國先進教師大會。
想到這里，我不知不覺也到了老同學的家門口。接下去我們喝著酒談天說地，一天時間就這樣打發過去了。唐詩中有“存者且偷生，死者長已矣”的詩句，在這清明節里，我倒是覺得人生的幸福只不過是一種心態，只有能清除掉生命中欲望的樊籬，擁有“寧靜而致遠”的心境，每個人都會快樂地過一生的。
下面是我發酒瘋時寫的“酒歌”：
清明舞酒瘋，夜色當空，
挑燈飛鍵斗天公。
萬里長城何處在？故友難逢！
醉后老頑童，樂問筆公：
詩化酒歌可成功？
情感陣營銀鋤落，陰陽難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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